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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回:六派共推五岳盟主,眾人力擒公孫烏龍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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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聞同福客棧出事,老邢和江小道很是擔心,立刻從十八裏鋪趕來。見眾人安然無恙,無一個受傷,才終於放下心來。佟湘玉經過一夜的休息,情緒也穩定了下來。老邢雖然已經把心放在金湘玉身上,但是見佟掌櫃的一臉憔悴,心裏頭還是隱隱作痛。他拿出準備好的銀子硬塞到佟湘玉的手裏,幫助翻修客棧。江小道聽眾人說起當晚險象環生,恨得直咬牙,連聲嘆息自己當時不在場。

眾人也問起快綠閣的經營情況,這下可把老邢得意壞了。有了杜家特許經營的一點白,快綠閣的生意越做越大,已經決定要開分店了。蔣毅鑫雖然一早便預料到生意會很好,但還是有些佩服老邢的經商頭腦。從一個捕頭轉型成商人,一開始便如此成功,天資之高難怪後來被人稱為“邢百萬”。

眾人許久未見,佟湘玉便留二人一起吃飯。席間說起遠在京城的郭芙蓉和呂秀才,調入京城的燕小六,還有跟隨諸葛元游歷的李大廚,眾人又是一陣唏噓。好在四人都曾寄信過來,說好新年一定回來。蔣毅鑫怕師父和師弟擔心,也不多說和東廠的過節,二人問起,只說凡事有郭巨俠和六扇門做主。老邢最佩服郭巨俠,一聽這話也就不再多問。

老邢和江小道便告別眾人回十八裏鋪去。蔣毅鑫送他們出巷子口,老邢忍不住問道,“小蔣,我看你跟那祝姑娘關系挺好的,你倆沒啥情況吧?”蔣毅鑫擺手道,“師父你別亂想,我把無雙當妹子看。”“那就好。”老邢若有所思,他今天是第一次見到祝無雙,卻從兩人的眼神中看出一種親密。雖然他相信自己這個徒弟不會移情別戀,但是男女之間容易日久生情,蔣毅鑫要是真和別的姑娘有情況,他要如何回去面對賽貂蟬。

江小道更是幹脆,直接問道,“師兄,現在還沒有賽掌櫃的消息嗎?”蔣毅鑫嘆了口氣,搖搖頭道,“還沒有。”已經三個月裏,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,怎麽會一點消息也沒有。

“那你想去找她嗎?”

“做夢都想!”

“那你為啥不去?”

蔣毅鑫一時語塞,不知道要如何回答。老邢擔心他難堪,生氣地呵斥江小道道,“你懂啥,你以為你師兄他不想去嗎?他是因為有一大堆事要做,現在走不開。快跟你師兄道歉!”江小道也覺得這樣說不妥,他撓撓頭,正要道歉,蔣毅鑫連忙擺手道,“師父,小道說得沒錯,這件事是我不對。”蔣毅鑫嘆了口氣道,“我也不瞞你們,我當初真的喜歡過無雙,想和她在一起。但是後來遇見了貂蟬,她是一個好姑娘,真心對我好。我們倆就在一起了,但是貂蟬她發現我心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影子,她自尊心那麽強,不聽我的解釋就走了。唉,她這一走我才知道,我有多麽離不開她,我真正喜歡的人是她啊!”

“是的,我現在真的有一些事要處理,我走不開。但是這些事情解決了,還會有別的事情。三個月了,貂蟬一個人孤孤單單在外面已經三個月了。我到底還要讓她等多久?師父,小道,我不是神仙,也不想做神仙。如果我連自己的幸福都把握不住,憑啥去主宰別人的生活呢?”

蔣毅鑫這些話完全是有感而發。他是重生到這個世界的人,知曉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和大事件,知曉七俠鎮眾人未來的走向,因此他總是抱著一種裁判的心態,事事要幫別人做主。誠然,這樣會讓別人的生活順利許多,但也減少了他們體驗生命、感受彼此的機會。說到底,如果沒有他,同福客棧眾人不是還一樣過日子嗎?或許,因為有了他,反倒多了一些麻煩。像這次的東廠兵圍七俠鎮,便是原時空中沒有發生過的事情。

蔣毅鑫不想再去插手別人的生活。只有賽貂蟬不一樣,她毫無預料地走進蔣毅鑫的生命裏,牽動著他的喜怒哀樂。兩個人的愛情帶給蔣毅鑫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,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真實存在的證明。他想和她白頭偕老。

老邢和江小道聽著他這番肺腑之言,卻都有些迷糊。蔣毅鑫不好多解釋,只好斬釘截鐵地說道,“你們放心,等這次的事情解決了。不管怎麽,我都會去找她!”兩人聽了都哈哈大笑。蔣毅鑫送他們出了巷子口,便自己回來。他擡頭看看天上的明月,只覺得整個人輕松了許多,充滿鬥志地準備接下來的事情。

老邢和江小道騎馬趕回十八裏鋪。路上,江小道忍不住說道,“師父,要把咱們就直接告訴師兄,賽掌櫃在咱們好了。”“不成!”老邢斷然拒絕道,“你不懂,這是對他們的考驗,得他們自己解決。咱們啊,靜觀其變就是。”江小道今年才十六歲,還沒把男女之事放心上,既然師父這麽說了,他也就不再多問。兩人剛回到快綠閣,賽貂蟬在裏屋聽到馬蹄聲,便放下賬本出來。

老邢知道她心裏著急,便笑道,“我們去瞧過了,佟掌櫃的、老白他們都好著呢,就客棧的後院燒著了半間屋,沒啥大事。郭巨俠和六扇門說會主持公道的,賽掌櫃你不要擔心,早點去休息吧。”賽貂蟬著急道,“那他呢?”老邢擠眉弄眼地看著她,賽貂蟬有些惱了,生氣地要轉身回去。老邢急忙攔住道,“你是問小蔣啊,他也好著呢,能吃能喝。我們還說起你呢。”

“說我啥?”賽貂蟬豎起耳朵。

老邢笑道,“我說你不會忘了賽掌櫃的吧?他說不會的,一輩子都不會的。他還說愛你還來不及呢,還說……”

“你不要說了!”

賽貂蟬趕緊打斷道,再不打斷,還不知道對方嘴裏還要說出多少羞人的話。老邢嘿嘿一笑,接著說道,“我是有點誇張,但是八九不離十了。”江小道拴馬回來,接過話道,“我師父沒騙你,師兄真的很想你,要不咱們告訴他你在這算了。”

“千萬別!”

賽貂蟬脫口而出,見兩人等著她作出解釋。她只好說道,“我了解他。他把同福客棧還有佟掌櫃他們看得很重。當初我只是想盤下對面的商鋪,他就百般阻止。現在東廠差點害死了佟掌櫃他們,他是一定要報仇的。東廠勢大,我不能讓他分心。”雖然她心裏真的很想再和蔣毅鑫見面,但是此刻也只能按下相思之情。

老邢聽了這番話感慨萬千,正要開口讚嘆,突然想起和金湘玉約好見面,便推說有事要出去。賽貂蟬和江小道知道他倆的事情,都哈哈大笑。老邢顧不得不好意思,匆匆跑去清樓。在他堅持不懈的愛情攻勢下,金湘玉已經不再拒人於千裏之外,兩人的感情一日千裏,只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。

賽貂蟬見江小道笑得合不攏嘴,有些想逗他,便笑道,“小道,你都要有師娘了。要不要我跟你也說門親事。”江小道不屑地搖搖頭道,“大丈夫志在四方,匈奴未滅,何以家為!”

“喔,沒想到小道你這麽有志氣!”賽貂蟬微微一笑。

江小道不禁有些得意,但是賽貂蟬接下來的一句話,便戳穿了他的假正經,“那我得趕緊去告訴街口的周姑娘,別耽誤了人家。”說著假裝拔腿要走。江小道連忙攔住她,賠笑道,“我剛才開玩笑的,你不要跟她說,不然她可不理我了。”

這位周姑娘是十八裏鋪吉慶街口同濟堂周大夫家的女兒,時常幫父親打下手。江小道有一段時間練棍扭傷了胳膊,去同濟堂抓藥,一來二去,兩人便相熟了。老邢為人不拘小節,又忙著取悅金湘玉,哪裏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徒弟結交了新朋友。倒是賽貂蟬心思縝密,很快便瞧出兩人關系不一般。

賽貂蟬笑道,“好了,我不會說的。你也小心些,別壞了周姑娘的名節。”江小道拍著胸膛道,“你想哪去了,我跟她清清白白。你先不要告訴師父,將來等你過門了,要是我師兄欺負你,我替你罵他。”

“你!”

賽貂蟬伸手欲道,江小道連忙避開,見對方還在生氣,便從懷裏掏出一封信,遞過去道,“對咯,今天有人拿了封信過來,說是給你的。我先幫你收了,你自己看吧。”說著便回家休息。快綠閣生意紅火起來後,老邢便盤了一棟大宅子,他和江小道住在前院,讓賽貂蟬住在後院,店裏再不住人。

賽貂蟬有些奇怪地拆開信一看,高興地笑道,“真是太好了!我得親自去恭喜她!”

……

三日後,岳松濤果然來到了七俠鎮。和上次一樣,這位華山派掌門還是一人一劍,只是背上多背了件包袱。他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地下了馬,剛牽著馬走了幾步,便見鎮口的牌子底下掛著橫幅“歡迎華山派岳掌門蒞臨七俠鎮,比武奪帥競選五岳盟主”。岳松濤吃了一驚,心裏奇怪道,“這是誰掛出來的,他怎麽知道我來了?”走進鎮子,不一會兒便有許多百姓圍了上來,紛紛向他問好。

岳松濤瞧出他們沒有歹意,身上又沒有武功,只好抱拳回禮。不料,一傳十十傳百,鎮上的百姓聽說華山派掌門來了,都紛紛走上街頭觀看。將一條小小的燈市街,圍得水洩不通。淩騰雲在酒樓上磕著瓜子,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切。他在西安也時常被姑娘這樣圍住,知道被人圍觀的苦惱,見堂堂華山派的掌門被人擠得寸步難行,心裏一陣快意。他把碗裏的酒一飲而盡,扔了點碎銀子到桌上,便趕去通知同福客棧。

岳松濤好不容易勸說眾人離去,正要快步趕去同福客棧,剛進了巷子口,便氣得須發皆張。原來巷子裏的墻壁上都貼著告示,“本月十五,黃昏時分,燈市街牌坊下,本鎮居民衡山派掌門莫小貝迎戰華山派掌門岳松濤,比武多帥,勝者即為五岳盟主,歡迎蒞臨觀看。”

岳松濤生氣地扯下一張告示,將它撕成碎片。但是滿墻的告示似乎在嘲諷他的徒勞無功,岳松濤氣呼呼地走出巷子口。便見蔣毅鑫和白展堂迎了上來,抱拳道,“岳掌門你終於來了,快請進來休息。”岳松濤把臉沈下來,雖然他顧著掌門的面子不好當街發怒,但是也不能這樣任人擺布。於是,他先不理會恭恭敬敬地兩人,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看了看,接著又掐指了算了半天,才緩緩說道,“今日麻雀叫,本該諸事大吉。怎麽偏偏出門遇到鬼呢?奇怪,奇怪。”

蔣毅鑫和白展堂也不生氣,熱情地將他迎了進去。此時的同福客棧,在婁知縣和鎮上百姓的幫助下,已經修覆一新。佟湘玉見岳松濤來了,便吩咐祝無雙中午做幾道好菜,又讓老白把人帶到二樓上方。岳松濤見莫小貝笑嘻嘻地看著他,撫須道,“莫掌門,這一次比武多帥是為了要選出五岳盟主,這是江湖大事,你怎麽鬧得鎮上沸沸揚揚的?”

莫小貝叉腰笑道,“岳掌門,你也說了,這是江湖上的大事。當然要辦得越熱鬧越好了。俠之大者,為國為民。咱們習武之人,就是要為百姓服務,自然也要與民同樂了。”她天資聰明,在朱先生和邱小東的教導下,說起話來頭頭是道。

“可是”

岳松濤正想反駁,蔣毅鑫接過話道,“岳掌門,你放心,我們都安排好了。擂臺也給你們擺好了,倒是婁知縣親自為你們主持,沒人會鬧事的。”佟湘玉也笑道,“是啊,到時候,咱們以武會友,點到為止,不要傷了和氣。”白展堂和祝無雙也紛紛開口解釋,同福客棧五個人五張嘴,任岳松濤如何巧言善辯,一張嘴話就被堵死了。他只得猛哼一聲,上樓休息去了。

眾人相視一笑,蔣毅鑫向他們使了個眼色,眾人會意,各自準備去了。

沒錯,這一切都是蔣毅鑫的主意。自從知道岳松濤要來七俠鎮,蔣毅鑫便制定了一系計劃。第一條便是將比武多帥的事,大張旗鼓公布出去。這樣一來,在大庭廣眾之下,岳松濤會更加顧忌自己的一聲英名和華山派的名譽,也不會對莫小貝下重手。佟湘玉壓根不在乎什麽五岳盟主,她只擔心莫小貝會出事。所以聽到這個計劃,她舉雙手讚同,動員客棧眾人幫忙。

六扇門其他三位神捕也傳來消息,確認東廠的那筆銀子的確分批流入了各地的賭坊,而李進忠似乎就坐鎮廣陽府,指揮一切。追風便帶著六扇門的人趕赴廣陽府,並傳令下去,讓各地的分部多加留意,賭坊內一有動靜立刻抓人。

除了掛橫幅、張貼告示外,蔣毅鑫還請了一個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來。

岳松濤剛把包袱放下,便聽到有人敲門。不一會兒,便見一個女子拿著紙幣進來。岳松濤定睛一看,心裏驚道,“她怎麽來了?”只聽那女子笑道,“岳掌門,我們又見面了。上一次,華山論劍你不要我們報道,這一次可不能推辭了。”

岳松濤苦笑道,“慕容姑娘,你怎麽也來了?”

那女子笑道,“我們《江湖月報》說什麽也是江湖上發行量最大的報紙,比武多帥選五岳盟主這麽大的事,我們要是沒有報道,讀者們得多失望啊!”

沒錯,蔣毅鑫請來的這女人便是《江湖月報》的首席撰稿人,慕容嫣的妹妹慕容子。她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名記,一支筆能夠顛倒黑白。上一次,太合大俠馮曉強就是被她們曝光家庭地址,在家門口慘遭圍毆,至今昏迷不醒。正是因為深知慕容子的厲害,岳松濤請各大派掌門來華山比武,特意關閉山門,不讓她進行報道。不想千算萬算,還是沒有躲過去。

岳松濤正暗暗叫苦,慕容子早就拿出紙筆問道,“請問岳掌門對這次比武有沒有信心呢?”

岳松濤無奈道,“岳某全力以赴。”

慕容子立馬記道,“華山派掌門岳松濤對本報記者坦言,雖然衡山派掌門莫小貝只有十二歲,但是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。”

“我們是公平比武,點到為止!”

慕容子繼續記道,“岳掌門認為大賽組織方面存在不少黑幕,但是他強調華山派方面沒有任何責任。”

“慕容姑娘!”

岳松濤氣得牙癢癢,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發怒,只好強忍道,“岳某有點累了,咱們改日再聊吧。”說著便把慕容子推出房門。慕容子在外面敲了幾次門,見裏面人不答應,她繼續記道,“在接受本報采訪中,岳掌門大擺掌門架子,對記者提出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,甚至將記者粗暴的推出房門。我們不禁要問,像岳掌門這樣的人能當好五岳盟主嗎?”

岳松濤在屋內聽了,氣得重重地拍在案上。他陰沈著臉道,“本來我不想動手的,既然你們如此讓我難堪,說不得要付出點代價。”雖然他還是決定按照計劃,故意輸給莫小貝,但是在分成勝負之前,他決定教訓一下莫小貝,以作為報覆。然而他不知道的是,他的一切計劃早就被蔣毅鑫他們看穿了。

到了晚飯時分,眾人將岳松濤請下來吃飯。岳松濤擔心夜長夢多,便和莫小貝商量明日決戰。在客棧眾人的勸說下,只好改成後天決戰。莫小貝倒是不在乎,她武功有了長進以後,只想和人交手。吃過飯後,岳松濤便繼續上樓休息。入夜後,他便聽到有人敲門,打開門一看,原來是蔣毅鑫和白展堂。

岳松濤奇怪道,“二人有何貴幹啊?”

蔣毅鑫笑道,“我們有事想請教一下岳掌門,不知岳掌門可否賞臉?”

岳松濤讓開房門道,“你們進來說吧。”

白展堂搖頭道,“事關重大,咱們還是換個地方吧。”

岳松濤狐疑道,“這又是何意?”

蔣毅鑫笑道,“岳掌門不必過慮,這件事只是和江湖第一大賭局有關。”

岳松濤心裏一驚,只好跟著兩人走了。三人靜悄悄地出了客棧,施展輕功,很快就到了西街的牌坊上。當初,岳松濤正是在這裏打敗了平谷一點紅,當時蔣毅鑫還很感謝他。不想,今日雙方卻是敵友未明,如果一言不合,只怕就要動起手來。

岳松濤道,“兩位若是勸岳某對莫掌門手下留情,還請免開尊口。”

“不會,我們就怕你放水!”

蔣毅鑫收起之前的嬉皮笑臉,正色道,“岳掌門,這地方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,還請你能坦誠相告。我們收到消息,你打算在比武中故意輸給莫小貝,是還是不是?”

岳松濤聞言心裏大驚,但他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,甚至有些憤怒道,“蔣捕頭,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?我堂堂的華山派掌門,不做這種小人行徑!”

白展堂嚴肅道,“若是在平日,你自然不會。可是如果事關幾十、幾百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呢?”

岳松濤臉沈了下來,思忖著對方到底知道多少。然而蔣毅鑫下一句便戳破了他的幻想,“賭坊已經開出盤口了,你跟小貝的這場賭局,人人都猜你會贏,現在已經是一賠二十了。”

“一派胡言!岳某告辭了!”

岳松濤被猜中心事,一時不知如何開口,幹脆施展輕功一走了之。白展堂追了上去,急道,“岳掌門請留步。”白展堂輕功天下無雙,雖然是後發卻先至,很快便出現在岳松濤的身邊。岳松濤越發生氣,頓時揮掌向他打去,兩人便在空中交起手來。白展堂知道他內力雄厚,不敢硬接,將身子一扭,躲了過去。岳松濤見他躲過,左手又打出一掌。白展堂只好踢出右腳擋住。

岳松濤無奈退回牌坊上,白展堂也輕飄飄地落定。岳松濤怒道,“兩位再不讓開,休怪岳某動手了。”蔣毅鑫見他還不承認,便從懷中掏出一本賬冊,念道,“三月初九,華山大通賭坊,欠賬三百。十五,正陽賭坊,欠賬五百。二十七,銀鉤賭場,欠賬二千……合計二十萬兩!”

蔣毅鑫每念上一句,岳松濤臉色便難看一分。蔣毅鑫合上賬本,搖頭嘆道,“岳掌門,如果上面記的沒錯,你這幾年下來,已經把你華山派的產業全部賭光了,只怕不日債主就要追上門去!”

“這賬本你們是從哪裏得來的?”

岳松濤臉色陰沈得可怕,若不是估計對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,只怕此時早就暴起殺人。蔣毅鑫道,“這是六扇門的神捕追風找來的。順便說一句,你跟東廠大檔頭李進忠的事,我們也一清二楚!”

“小子敢爾!”

岳松濤心下駭然,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震驚,猛地一掌打向蔣毅鑫。蔣毅鑫沒料到對方突然發難,兩人又近在咫尺,還沒反應過來,便被一掌打中,當場吐出一口鮮血。白展堂救援不及,幹脆施展葵花點穴手,“指如疾風,勢如閃電”點向岳松濤。岳松濤一怒之下,這一掌已經用出了九成的內力,哪裏再能防備得住白展堂的點穴。幸虧他武功高強,交手經驗豐富,才勉強棄車保帥,用右手接下白展堂這一指。便覺得右臂一軟,整條胳膊都被封住穴道了。

白展堂正要上前點住岳松濤的胸前大穴,蔣毅鑫在後面急道,“老白,住手!”白展堂只好回身查看蔣毅鑫的傷勢,岳松濤也連忙運氣內力,拼命沖擊右臂的被封住的穴道。蔣毅鑫對白展堂擺擺手,一邊解開胸前的衣服,一邊對岳松濤道,“岳掌門果然內力雄厚,要是我怕死穿了護甲,這怕剛才那一掌,我就得魂歸西天了。”白展堂定睛一看,只見他胸前的護甲被印出了一道掌印,內力被護甲阻擋,因此蔣毅鑫才只吐出一口鮮血。

岳松濤猛哼一聲道,“你們想殺岳某盡管來,不要妄想用這些伎倆威脅我!”

“岳松濤,你這個爛賭鬼,你到現在還不承認?!”

白展堂義憤填膺道,“你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多少人嗎?不說那些賭鬼因為你要輸得傾家蕩產,就是你華山派的基業也要毀在你手上!你以為你用卑鄙的招數打贏恒山、嵩山、泰山的掌門,他們就會算了?只要你故意輸給小貝的事情傳開了,他們三派一定會聯合起來進攻你華山派,當然你那時候已經收好銀子逍遙自在去了,可是你的那些弟子們呢?我敢擔保,他們決定不會全身而退,說不定從此江湖上再也沒有華山派二字了!”

“你…你胡說!岳某從沒有參與過什麽賭局,也沒有和東廠打過交道。”

雖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,但是岳松濤還是沒有想過事情會這麽嚴重,當即反駁道。

蔣毅鑫搖頭道,“岳掌門,你是聰明人,老白說得對不對,你再清楚不過了。唉,你是被賭博沖昏了頭腦了。我實話告訴你吧,不管你配不配和,都不會影響六扇門接下來的行動。我只是可憐你華山派門下的弟子,他們都是無辜的。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,明天晚上,還是這個時候,你要是答應了,咱們好好談談。你要是不答應,那麽咱們各幹各的,到時候,就不要怪我們了。”

見岳松濤臉上陰晴不定,蔣毅鑫又補了一句,“如果你配合,二十萬兩賭債,我幫你一筆勾銷!”

“此話當真?”岳松濤脫口而出道。

蔣毅鑫指著月亮發誓道,“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,並且保證將來永遠不賭博,我便說到做到!”

岳松濤再不言語,只是心裏一陣盤算。蔣毅鑫知道事關重大,對方不可能輕易答應,便對白展堂道,“老白,咱們讓岳掌門一個人好好想想吧。”白展堂會意,便扶著蔣毅鑫回去。

到了客棧,白展堂忍不住問道,“小蔣,你覺得他會答應嗎?”

蔣毅鑫搖搖頭道,“我不清楚。”

“那如果他不答應呢?”

蔣毅鑫嘆氣道,“那就只能送他上路了。”他下意識的揉揉胸口,心想,“到時候我一定把你彈勾勾到死,以報這一掌之仇!”

白展堂沈默不語,不過如果對方真的枉顧門派基業,一意孤行,他們動手為江湖鏟除一個敗類,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。當下,也就釋懷了,只等明天岳松濤的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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